yani（id：yani）
整编：黑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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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饭后，我把不冷送回杂志社，他说要加班。他居然不会开车。我也不着急回家，就在跟他告别后，到隔壁写字楼的南塔，那里新开了一家花木棉的加盟店。
我不愿暴露身份，就低着头晃到二层。我悄悄观察店里的顾客，看他们打量衣服的眼神，听他们彼此间的交谈。
“先生，男装在那边。”一个导购员走过来，对我说。
我哦一声，往男装区走去。
“没什么人啊！”我说。
“我们刚开业！”导购员解释着，“而且现在也快到下班时间了。”
“这附近都是白领？”
“对，白领多，也有一些居民。”
“白领们喜欢吗？”
“喜欢啊！您要送女朋友吗？”
“啊……”我是不是已经没有女朋友了？
“这边的相对成熟，您刚刚看的是学生系列……”
这时，她的介绍被楼下传来的争执声打断。这当然更引起我的注意。
“小姐，不好意思真的没有了，任何一家分店都不可能给您调来！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这是我们的规定，到了时间必须撤货。”
“真奇怪！没卖完为什么不卖！”
“小姐，这是公司规定……”
“别的款式也可以，只要有这个图案，一件就好，你们图册里这么多都卖完了吗？”
“不是卖完了，是不卖了。”
“为什么不卖！你们有为什么不卖！”
“对不起小姐，这是整个公司的规定。”
“太奇怪了你们！你就卖我一件，我又不是不给钱！”
“不可以的小姐，被总公司知道就是违约了……我做不了主的小姐……”
“什么公司啊？为什么啊？”
“这个……小姐，我只是个导购员，跟您解释不了这么多……”
“那你们经理呢？”
我心里暗喜，这证明我的坚持是对的！下一步，是想出一个巧妙的方法处理撤下来的余货，看是不是能卖到约旦去。
不过实际上，在我最初决定往这个方向经营的时候，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，撤下来的余货就是用来扔掉的。扔掉这些，下一批，下一批的下一批才能越来越快的被卖出去。虽然看似浪费了一些，但浪费和损失是不同的，从长远的角度看，这是从被动销售抢占主导权的过程。人们会追着我们走，而不是我们拼命求他们买。而我们会更成熟的把握市场需求。
其实，这个营销方案是我在父亲走之前就已经在酝酿的。我承认我有担心，所以，为了给父亲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，在他走了之后我才正式实施。
在我满带成就感往楼下走的时候，我突然看见了……张乐童！她也惊讶的看着我。
“哎！是你呀！你怎么哭了？”我跑下去。
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她吃惊的看着我。
“我刚回到北京……”
“他们卖完了！”她像个被欺负的孩子。
“衣服吗？你要哪件？”哦……这该死的营销计划。
“就是有大卫之星的都可以，我早上看到有人穿，我问她哪里买的，她告诉我北京，我就来了！她说前几天刚买的，但我来了就没有了！”
“哎，别哭，我一定给你弄来！”
“可是他们说哪里都不可能弄来！”
我拉她出来。她旁若无人，哭的那么无助，我甚至不能相信是为了一件衣服。我把她拉出来，她擦着眼泪跟着我。
“上车！”我帮她把背包扔进后座，“大卫之星是吧，给你弄来整个系列的！”
“啊！”她脸上的眼泪还没干。“真的吗？”
我抽出纸巾递给她，“真的！”我把车开到最快，“嗯……让我想一下。”我想了一下，拨通秘书电话，“越愚越乐系列，凡是有大卫之星图案的各准备一件，嗯，s号的，以最快速度送来给我。”
“嘿，我们是移动的啊，大叔。”她说。
“什么？”
“你刚才跟电话里的人说……”
电话又响起来。
“赵总，仓库那边说不能给！”秘书气喘吁吁的说，“他们说这一批衣服是公司发展的命脉，送进去的，就别想拿出来一件！”她喘口气，“他们说是赵总亲自规定的，除非您给他们打电话。”
我把电话挂掉。
“怎么了？”后座传来小声。
“没事，今天下班了，明天一定拿给你！好吗？”我扭头，跟她说，“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？”
“我在飞机上吃了。”她说，“我可不可以在你的车上睡会儿？”她用请求的语气，“我特别困。”
“好啊，你睡吧！”我把窗户关上，“你，稍等一下，你要去哪里？”
“哦，我，我就是来北京买这件衣服的。”
“你一个人来的？”
“嗯。”她说，“你帮我找家宾馆吧。”
“好，想住在哪儿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我很小的时候来过北京……”
“唉，要不去我家吧？”我好像自己都没留意就说出了这句话，“明天我让人把衣服送到我家。”
“去你家？”她有点吃惊，“你有妻子吗？”
“我，没有，我家，只有一个阿姨。”
“你和你阿姨一起住？”
“嗯，不是我的阿姨，是，阿姨……”我解释着。
“哦，我知道，是保姆。”她认真的说，“我也是，从小跟保姆一起长大的。”
“是吗，我爸妈刚到国外去，以前我们住在一起。”
“那，你孤单吗？”她忽然问我。
“孤单？还好吧……我很忙，所以……”
“对哦，忙一点就好了。”她若有所思。
我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……
“我活的太清闲了。”
“你这个年龄，应该在学校上学啊。”
“谁规定的……”
“呵呵……”是啊。
“你要是有大把时间，也没有人管，还不用愁吃喝……你会干什么呢？”她又问我。
“做我想做的事啊。”
“想做的事已经做完了怎么办呢？”
“比武招亲吗？哈哈。”
“嗯，失败了。”
“还有想做的事情吗？”
“本来没有，但现在，我就只想要一件那个衣服。”
“哎!你怎么会喜欢花木棉的？”
“我不是喜欢花木棉，我是喜欢大卫之星。”
我有点失望。但，也好，“喜欢”在最初的时候，都是因为一个什么原因而被建立起来的。
“那为什么喜欢大卫之星呢？”
“你知道大卫之星是什么意思吗？”她正问我，忽然惊叫起来，“大卫之星！”她从后座伸过头来，伸手指着挂在后视镜上的那块小橄榄木。“你怎么也喜欢这个？”
“呵呵，我叫大卫啊。”我摘下来，递给她。
“你叫大卫？”她不可思议的一字一字的说。
“嗯，给你看身份证？”我觉得很有意思。
“为什么呢？”
“我爸给我起的。”
“你爸！哇塞！”她尖叫着。
“嗯，他移民去了以色列，我们老家是那儿的。”
“啊……”她恍然大悟，“你是，犹太人的后裔？！”
“嗯，是啊，看不出来吧？”我扭头给她看了一眼。
“我家是开封的！”她肯定的说。
“我知道，昨晚听你说了。”
“我认识好多犹太人的后裔！”
“开封还有很多吗？”
“不是很多，但，因为……算了，都是过去的事情了……真不可思议……”她嘟囔着。
“我还没去过开封呢，爷爷那一辈儿搬出来的。”
“开封已经不是那样了。”
“是吗。有机会去看看。”我说。
“开封人都疯了。”
“那更要去看看了！”
后面没声音了，我扭过头去，她搂着车座上的抱枕闭上了眼睛。她太困了。她睡着了。
2
我把她带到了我家。她这么放心的跟着我来了。她也不怕我是坏人。
“狗狗！”
乐童跳下车，和我的狗拥抱在一起。季阿姨出来迎我。
“他们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豌豆、毛豆。”我一边拿行李一边答她。
“豌豆，毛豆，好逗啊！你起的名字吗？”
“是啊！有毛的叫毛豆，没毛的叫豌豆。”
它们是一只拉布拉多和一只金毛。
安排乐童住在了二层的客房，那个房间的窗子可以看的到花园里豌豆和毛豆的狗窝。她跳到床上感受着床铺的柔软，忽然呆呆的对我说，“大叔，谢谢你收留我。”
哦……她又一次管我叫大叔，我愣了一下。然后问她饿不饿，她摇摇头说，“我还是很困。我想睡会儿。”我连忙说那我先出去。她笑了笑然后说谢谢，我也笑笑，走了出去。关门时听到里面传来尖叫声，也许是欢呼吧。我停在门口保持微笑，然后下楼。
来到客厅，季阿姨正收拾着我的行李。
“呵呵，她怎么这么高兴？”季阿姨一边干活一边说。
“可爱吗？”
“可爱啊！”
“和白小岩哪个可爱？”
“赵先生，这……”
“啊，问问而已。”
我原地坐着，想着，也不知想了多久，季阿姨又重新回到视野，悄悄说，“赵先生，我想好了。”
我猛地回过神，“啊？”
季阿姨咬咬嘴唇，鼓足勇气，说，“这个小姑娘要比白小姐可爱。”
我惊诧她回答个问题还要拿厨房去想。刚想问她哪个更漂亮，发现人已经又消失了。那么，哪个更漂亮呢？好像，不是一个品种的。
...未完待续...
往期回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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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另立新约》Vol.1
父亲终于走了，他回到了以色列
《另立新约》Vol.2
青春禁忌游戏，那个男人的回忆
《另立新约》Vol.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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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故事填满我公路上的一个小时
《另立新约》Vol.10
在大理，她被和尚抛弃了
基督信仰小说《另立新约》简介
一个一直在努力超越自己父亲的富二代。突然有一天，他发现自己渴望的是真爱。他是剧中那个可怜的男人。他叫赵大卫。
一个一心想实现自己梦想的表演系女生。突然有一天，她失去了自己追逐的一切。她是剧中最透明的心机女。她叫白小岩。
一个一路走来不断认识着自己的小孤儿。突然有一天，她知道自己原来是绝望的。她是剧中无厘头的95后。她叫张乐童。
一帮见证了年时代巨变的各路精英。突然有一天，他们发现这个世界的走向，完全离开了自己的认知和一切经验。这个故事是《另立新约》，是赵大卫们，不懂的总结局。
注：小说由黑门平台原创首发，每周五连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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