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公务员—基层公务员自己的自媒体
作者:王豆豆的二姐十五年前,其实不只十五年,姐姐和我就跟缠在妈妈屁股后边嘀嘀咕咕:“我想要一只小狗”。在爸爸面前晃来晃去:“小狗一只,我想要。”“小狗!”……就这么磨过了小学毕业,终于,等来了你。
其实当时预想的是一只小雪白,结果六个小baby里选了最奇特的你,万白丛中一点黄,一只突变的小金毛,记得当时去主人家蹲点过无数次,六只小家伙就你和你妹妹小六子吃不到奶,被哥哥和姐姐们各种排挤。虽说你最抢眼,但说实在的开始还真有点瞧不上你,觉得你又弱又奇怪,不然咋说这人眼拙呢,可阴差阳错,别的孩子都被早早许了别人,没办法勉勉强强只剩你了,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。
抱着你回家后,左看右看,忽然觉得,金黄色的一团,黑黑的脸蛋儿,和小包青天似的,其实最萌呆了,就这样,满心欢喜间我们的十五年开始了。
小时候的你,总在睡觉,爸妈原本还担心有了你之后会影响我们学习,结果,你乖乖的,不吵不闹,我们做作业的时候,你就在写字台底睡觉,长夜伴孤灯,数不清个夜晚。看你不分白天黑夜的梦周公,我当时还想这家伙不会傻吧,就知道一天睡它多半天。可慢慢的,你长大了一些,就活泼起来了,开始主动和大家玩耍,也就打消了我的顾虑(其实也不真的担心啦)。
一块儿玫红色枕巾,一个毛绒小熊,一只软软的小皮球,你并不贪心,也从不喜新厌旧,就几样玩儿变型的玩具,天天地换着玩儿,从床上玩到地上,从屋前玩到屋后,真的是很容易满足的乖宝。要不你就拉着我们的手玩儿,摔跤,比力气大,有了你,我也不觉着一样的游戏乏味了,每每都笑到不行,家里人都让着你,可我偏不,从来不在手掌游戏上放水,每次把你按倒,你都会呼呼地呲牙,不过还是会一直输给我,你不服输,我就陪你到最后,跌倒爬起,不停地重复。
侧颜是不是很帅气
原本你是一只不挑嘴的小狗宝,可爸妈怕你缺营养,就换好的养你,结果到后来你就开始偏食了,吃了好些奶糖和鸡蛋,不知道最后变瘦是不是当年吃糖太多,无处探究,你不会说话,我也没法询问。
外出求学之前,放学回家第一眼看到的总是等在门口的你,多少年了,没有歇过一班岗,远远地看到我们,你就撅起屁股,猛烈摇摆长长的尾巴,做好冲刺状,近了,又近了,然后就见一团金色向我扑来,我就蹲下让你亲一下,谁让你矮小呢,站起来也没有我蹲着高,但是扛不住孩子跳得高,上沙发、桌子不带眨眼的,你成了我们学习之余一种特别的慰藉。
后来外出求学,每次给家里打电话,都能听到你在那头叫个不停,爸爸就会把你抱来让我们也喊喊你的名字,让你也高兴高兴,感觉你好像可以懂这种高科技似的。开始我是不信的,结果回到家就相信了,真是不可思议,只要电话一响,你比铃声都大声,一个劲儿地朝门口叫,激动到不行。
别人家的狗宝会这会那,爸爸却从不让我们教你“本事”,说学东西免不了要挨骂,你没必要会那些,健健康康,自学成才就好。所以你啥啥都不会,但是你却能听懂我们所有的意思,看得懂大家的眼色,传说中的察言观色?要不说你更聪明呢,掌握了至少两门语言呢。你有自己的个性,从不为鸡腿儿折腰,反而独树一帜,让好些人惊奇:还有会给人翻白眼,耍脾气的小狗?绝了。
他在老家最喜欢的兔子
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,我想,你这种无声的告白更长情吧,曾经读到过一篇文章,说主人和自己的爱犬一起过逝了,到了死神那里,死神列了清单,主人不能上天堂,但是他的爱犬一生无过,可以去到天堂,分别时,主人去了地狱的方向,他的爱犬竟然毫不犹豫,追随主人而去,死神长叹一声:”我就知道结局必然是这样。”读到那里,不知怎么眼泪就下来了,真的是,狗狗真的是一类很美好的生物,你对他好,他跟着你,你对他不好,他跟着你,他不懂得什么贫富贵贱,他只认你,只愿跟着你。
记得有一次爸爸外出不在家,因你很小的时候起夜多是爸爸抱你出去,相处久了,家里人你便更依恋他多一些,所以突然一天爸爸出远门直到深夜都没有回来,我们都睡下了,只有你站在靠窗户的写字台上等着不睡觉,把你抱开,你就等我们没动静了,又返回写字台上,几次之后,妈妈说:“不用强迫他了,他在等爸爸呢。”整整一夜,第二天早晨醒来,你依旧蹲坐在那里,好像从没有移动过,当时我震动挺大的,所以一直都清楚地记得那个画面:透进窗的淡淡的月光,月光里你小小的挺直的背影。
写着写着思绪就飘走了,好多画面浮现。到了13年,举家外迁,家人都舍不下你,最终叫了车子带你一起迁往外地,高速站口,车一停,你就爬窗户上,朝着工作人员叫,也说我家狗蛋儿长得实在萌呆,大大的脑袋,肥肥的小身板儿,人见人爱,天天看过往的人和车子多了,售票员一看有新面孔,一个个都乐开了花,直夸你真可爱,旅途瞬间一扫疲倦,因你变得别样乐趣味。
后来换了几处住址,可不管到哪里都是你最先被认识:走起路来,小屁股一扭一扭的,胖乎乎的,黑黑的大眼,金黄的长毛,体格不大还拽拽的,迷倒了一票邻里,“快看这只小狗,好胖呀。”“妈妈,那小狗脑袋真大。”“你家小狗胖胖的真招人喜欢。”“眼睛好大好亮呀,好萌。”……妈妈说,认识的人里至少一半是因为你才搭的话,我说咱豆子小区第一帅,走哪儿都是人气。最有趣的是,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儿还想和你拍照,一个劲儿地说太萌太可爱了。说老实话,看你那么火,我还是蛮嫉妒的。
16年开始了,也就不到半年的时间,你开始消瘦,眼看着越来越不精神,才恍然你已经15岁了,真的是很快,突然之间你就开始衰老了,留都留不住,抓也抓不住,还曾和家里人调侃,我家狗宝是要破吉尼斯纪录的,起码不得活过30岁,意识里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离开,从来都没有。
就觉得你原本就该一直都在:早晨起来,叫我们起床,用头撞我卧室的门,不开就大叫。吃饭时,蹲在我们脚边,这个喂一点,那个也不能装没看见。休息时,依偎在我的腿边,枕着或靠着,挨的紧紧的,免得趁你睡着又跑了,剩你寂寞一个。要洗澡了,你就只把头藏起来,妈妈就找不到你了,躲不过被抱去洗澡时各种哀哀戚戚,不知道的还以为咋欺负你呢,实际是你自己邋遢不爱洗澡。出门抱着你,你非要站在我的胳膊上,迎风耍帅,疼的我的胳膊一个星期缓不过劲儿来。没事儿时,你一会儿在爸爸跟前蹭蹭,一会儿去妈妈那里淘点小零食,一会儿舔舔姐姐的手要求挠痒痒,一会儿又拉着玩具满地跑,让我眼红你的玩具多,总之是变着花儿的各种刷存在感。
可是那样壮实的你病倒了,一日比一日消瘦,药也不起多大作用了。仅仅一星期不到你就躺在那里,不能轻易起身了,可让我们心疼的是,到了吃饭的时间你还是挣扎着站起来吃,你从不浪费粮食,对每一餐都看作上天的恩赐似的,吃得干干净净,感觉食物在你那里好像特别香,我以前说看咱豆子吃饭的样子多虔诚,那仔细劲儿。想大小便了,也会呻吟着提醒家人抱你出去,看你站都站不稳,一小会儿就得趴下来休息一下,再站起来,我在一旁看着,别提多不是滋味儿了,从小你就不愿意在家大小便,这个习惯一直到最后一刻。后来病重需要吃药时,你竟然开始主动配合,不需要再硬喂,自己就可以吃进去,看你那么顽强的求生意识,我是既佩服又心疼。细想想,其实不是我们过分地宠你,是你真的太美好,太美好。
小时候是金黄的,年纪大了就毛色就淡了
你连呼吸都变得很辛苦了,我甚至一度想,让你安心的睡一觉吧,不要再让你受苦了。那之后听到歌曲《大鱼》:“怕你飞远去,怕你离我而去,更怕你永远停留在这里,每一滴泪水都向你流淌去,倒流回最初的相遇。”听一次哭一次,就会重复想起那几天的情景,你的样子和我当时纠结矛盾的心理,虽然我明了“你生来就属于天际”,可还是,不忍,看你飞远去,不舍,看你离我而去。
最终也没能留住你,七月十五号早晨,你突然睁大了眼睛,不再是半眯着,呼吸也不急促了,变得很安详,我摸了摸你的脑袋,唤着你的名字,原本以为在爸妈没日没夜地照顾下你又抗过一次病痛,可没想到上午你高高地叫了一声后再没有醒过来。我不记得当时是怎么想的,就是手无足措,慌了,乱了,你不在了,这世上再没有了你。
你再也不能叫我起床,再也不能听我说心里话,再也不会在我哭泣时,蹭过来一直一直望着我,紧紧地靠在我身边,我再也不能拥你在怀,抚摸你毛茸茸的脊背,和你扯东扯西,像闺蜜一样。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买更多好吃的,因为你好容易开始不偏食了,我还从未带着你看过很多新地方,还没有给你养一只你钟爱的小白兔,娶了做老婆……我还有好多许给你的诺言没有兑现,你就不在了,你等不到我,我没有赶得上你。恍然间,我发现自己遗失了一件最心爱的礼物,而我再也不能拥有它了。
你离开已经两个多月了,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,但我知道,如果真的有天堂或是别的美好的时空存在,你一定会在那里,因为你那么纯粹那样美好。无论你去了哪里,我希望你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,无忧快乐,也会有人爱你,护你,比之我们更多。
我一直在想,为你我还能做些什么,我喜欢文字,所以可以为你写文,可是最开始一段日子总也拿不起笔来,因为一想到你,就觉得脑子好乱。但我知道有一件事我可以为你做,那就是让更多的人知道,狗狗是这世上多么可贵的存在,让和你一样可爱的小家伙们都能遇到属于自己的幸福。
真的,拥有一只狗狗,时间久了,他会让你的心变得柔软,让你感受到温暖与爱,体会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柔情,会有一种别样的勇敢和坚强充斥心中,会让你自然而然地去爱着身边的一切,感悟到一些由小及大的善与爱,成为一个有温度的人。我曾和友人说,没有理由会不喜欢这样的生物,不要用被咬过,会过敏,一些特殊的情况来刻意地反驳,他们真的是近乎完美的,他们的爱,纯净真挚,他们无所图地爱着你依赖着你,忠诚于你,与你交流,用尽一生的气力融入你的生活,如果这样都换不来你的怜爱,我想你也许本来就不懂得爱吧,又怎会忍心去伤害他们,遗弃他们。退一万步讲,他们那么弱小,却又那样坚强,他们仅仅想简单活着,活在有你的世界里,他们付出的远比得到的少很多,对于我们,他们真的是礼物,只应该被珍爱着。
当然很多时候总是事与愿违,一次出外,看到有一家人搬家,车子出发了,一只小狗一直追在车后,一车一犬,在公路上飞驰着,不知道那辆车子是否最后停下带上了那个可怜的孩子,我追不上,也不忍心知道。
故事是别人的,多是无能为力。但是还好,你的故事我却可以一直保有。就让它们留在心底吧,和你一起,直到最后。你于我,我觉得是一道光吧,可以盘旋在上,也可以落入深渊,就那么一直柔柔地亮着,暖着。
十五年,我们的年少青春,你的一生,那些在一起的点点滴滴,我又怎么会忘记,每每一个人时,我又怎能不想起你。还有一些人和我一样记得你,同我一起怀念了有你的日子,我很感恩,因为你的存在是真真切切的,被认可同时也被记得。
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,谢谢你曾经来过我们的生命,给家里带来那么多快乐,与此同时,我们也有幸走过了你的全世界。也正是因为我们不能永远地活下去,所以更重要的是在有限的时间里,我们有多么地深爱着彼此,不会忘记你,又怎能将你忘记?
你知道吗,豆豆?我好想你,好想你。
(谢谢耐心地读完了它)
关于作者:王豆豆的二姐,文字是我的小怪兽,喜欢闲来时看着他们在我的指尖蹦跶嬉戏,我从来不打小怪兽,只是想和他们做知心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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